第88章 風暴旋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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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風暴旋渦
[完嘍！我看蘇玉塵和沈霧be了, 還什麽【霧心玉意】，徹底解散吧。]
[就是說啊，明明結婚了, 還和蘇玉塵炒cp, 這操作，真夠蛇皮的。]
[本世紀最甜的cp, 沒想到是工業糖精, 害我這麽如癡如醉，天天磕的醉生夢死。]
[哎，【霧心玉意】解散了的話，那我又要去哪裏磕糖呢？]
[樓上的你沒事吧？都be了你還想著磕糖啊, 有沒有立場？]
[真是笑話，我霧心玉意簽到超級大咖，廢了是吧，更可笑的是迷霧紅塵那個心巧的新周年慶巧克力還沒上市，就這麽無疾而終咯。]
[心巧還開那麽大一個發布會, 這會不光《王朝列傳2》是小醜，心巧那個粉白心情金箔巧克力也是小醜裏的王者。]
[哎，不是吧, 怎麽就真的be了呢, 沈霧怎麽就真的結婚了呢, 結婚的對象還不是蘇玉塵, 到底還是沒有真的愛情, 只有永遠的利益吧, 估計兩大豪門聯姻這件事情, 沒人有能力抗衡吧。]
一時之間，網上說什麽的都有, 還有說付沫箏已經登堂入室，進了沈霧家門的。
還有人信誓旦旦說自己看見了，自己朋友的遠方親戚是圈內人，付沫箏和沈霧已經偷偷領證了。
如此雲雲，轟轟烈烈。
各種猜測都無端端地冒了出來，陰謀論甚囂塵上。
甚至有點墻倒眾人推的意思。
霧心玉意超話關註度正在急速下落，好像每個人都認定自己磕的cp已經be了。
但也有不一樣的聲音，很多超級鐵粉湧了進來。
頭鐵大姐：[你們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，人雲亦雲就說be了，還有那些回來反踩一腳的，沒事兒吧？有沒有一點自己的判斷能力？]
頭鐵大姐的鐵粉們依舊□□，也上來參與唇槍舌戰。
[就是說，不知道哪裏流出的一張破紙，隨便p一p也可以說是結婚證明咯？]
[那我也p一張和蘇玉塵的，是不是也可以說蘇玉塵是我老婆了？]
[不是想看證明嗎？喏，我p的，蘇玉塵和沈霧的結婚證明！]
[哎呦，cp粉怎麽這麽沒有下限，人家蒸煮都一腳把你們狗碗踢翻了，你們還哈巴狗似的磕的這麽上頭，真的沒救了。]
[就是啊，笑死了，你們叫的這麽歡，人家工作室安安靜靜的在裝死，說明就默認了。]
[有本事把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叫出來澄清一下呀，@南山下 經紀人別裝死啊，看給cp粉急的，出來說明一下情況，好讓這些人死心。]
[哎，都說什麽《王朝列傳2》和心巧周年慶巧克力是小醜，我覺得最真的小醜是蘇玉塵吧？]
[你們猜猜上面突然沖進來那批人，是不是蘇玉塵強行挽尊雇的水軍呢？]
[我看八成像，哎，和沈霧炒cp的美夢破碎了吧？真的笑死我了。]
[我猜這會蘇玉塵的內心OS是：小醜竟是我自己？[笑哭]]
甚至還有好事者跑到了蘇玉塵的wb下面，開始留言嘲諷，各種花式打探，那些路人粉和劇粉不明就裏，也跟著問。
一時之間，烏煙瘴氣，wb掉粉速度肉眼可見。
“……”
原本其樂融融的兩家會親家，一片平湖月色歲月靜好。
這會兩家人每個人手裏都拿著自己的手機，皺著眉頭，無聲地翻閱著各種消息。
當然，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投影儀上面還播放著《王朝列傳2》的首播畫面，只不過誰也沒有心思欣賞，更不知道是誰，偷偷把電視劇的聲音關到了靜音。
“……”
現場一片寂寂無聲，只有風輕輕吹拂樹葉的沙沙聲，在夜幕下伴著螢火蟲和水鳥低鳴。
最後，沈霧擡起眼來，瞥了一眼付淳呈。
她沒說話，一邊嘴快的三弟付淳溪坐不住了，他“啪”地一聲拍了一下自己二哥的後背，急吼吼地說：“二哥，這就是你當時拍著胸脯保證交給你準沒錯的事兒？你怎麽搞得資料流出了。”
付淳呈被拍了一下後背，身子都被打斜了一下。
他怔楞地張了張嘴，在一眾人的目光註視下，用力吞咽了一下幹澀的喉嚨。
“那個……我以為，就提交了就行，那個……我也，咳咳，我應該也有警告過，但好像……”
付征廉指了指自己兒子，把手機重重扣在了桌面上。
眼神裏都是苛責，“就這點小事，都辦不好。”
後面那半句“幹什麽吃的”因為礙於有外人在場，沒有說出口。
付淳呈比起害怕大哥還不算太怵自己老爹，小時候雖沒少挨打，這會面對付征廉的時候，哪怕都不敢正視，但依舊敢小聲嗶嗶：“我哪知道資料會流出啊，我也是給那邊提過要求的，那我也是受害者啊……”
“你還受害？”
付征廉氣得一拍桌子，拍得碗筷杯盞跳了一跳，好幾杯橙汁都濺了出來，灑在了露營蛋卷桌上。
“你看沒看見網上都是怎麽說你妹妹的，你這個做哥哥的，沒能力保護自己妹妹，就不要攬事，幹什麽吃的！”
到底還是罵出來了。
罵的付淳呈腦袋都快埋到肚子上了。
“爸爸，別罵了，我去想辦法……”
往日裏付征廉這個人話不算太多，做事情倒是快準狠，出手狠辣，但是被自己兒子氣狠了，倒是少有地罵了一通，坐在那裏氣得撫心口。
阮夢卿也撫了撫自己丈夫的後背。
對自己二兒子搖了搖頭：“你能想什麽辦法，淳呈，你還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了吧。”
扶南手裏捏著pad，也是頭痛不已地按著自己的額角。
——早知道當時就再堅持一下，交給她去辦，也不至於鬧出今天這麽大的亂子。
她真的理解沈霧為什麽對付老二這麽嗤之以鼻，原來真的這麽不中用。
當時兩個媽媽同時期懷孕，第一次指腹為婚的時候指的是沈霧和付淳呈，兩人幸虧性別不符，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。
付征廉被順了順氣，好一些了，坐在那裏仍是搖頭嘆氣，最後指了指自己的大兒子，“你來想想辦法，務必要幫囡囡度過難關。”
他直接放棄了自己二兒子，看向自己的長子。
付淳昇頷首，剛剛放下手機：“已經聯系好了輿情部門處理，後續的事情我會親自跟進。”
付淳昇的聲音冷且利落，幹練有之，冷峻亦有之。
直接讓兩個弟弟都悄悄低下頭去。
沈嬙握住了焦急蹙眉的阮夢卿的手：“大慶不要擔心，沈家也會全力以赴，平息這場輿論烏龍。”
阮夢卿剛剛點點頭，“那要不明天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，一直沈默著的蘇玉塵就擡起臉來：“明天恐怕不行，我和沈霧要去拍粉白心情的巧克力廣告。”
“是的，”沈霧剛開著小號對一個小黑子單方面輸出完，聞言也放下了手機，“已經定好通告，明天京郊攝影棚，8點開拍。”
“那……還拍嗎？”
付淳呈撓了撓臉，剛囁嚅著發表完疑惑，身邊的人就異口同聲地開口：“當然拍！”
-
張鐵鐵開著車，一臉的義憤填膺。
“可惡可惡實在是可惡！現在真的是，造謠都不需要成本的嗎？那些黑子張口就來。”
坐在副駕駛的扶南手指搓過一些留言，有些截了圖，發送給什麽人。
聽聞擡起眼來：“現在網上的輿論風潮是猜測沈霧已經和付沫箏完婚了，今晚同檔期首播的《傾城之愛》收割了一波流量。”
張鐵鐵生氣地一掄方向盤，把一車人幾乎掀得屁股離開座椅。
她氣得鼓起腮幫子：“還有人猜測是霧姐為了給付沫箏造勢，故意在這會爆出的消息，就為了《傾城之愛》首播炒作。”
扶南連忙拉了拉車門上的把手，pad差點飛了：“張鐵鐵你慢一點！”
張鐵鐵氣得不行，掄方向盤就像在擼鐵餅，“慢不了一點，我現在覺得心口有一團火在燒，憑什麽《傾城之愛》落了個高關註度！”
扶南臉被pad的光映得一片瑩藍色，她嘆了一口氣，手指飛速在屏幕上點著什麽，似乎在切換各種平臺界面和聊天軟件，似乎還抽空發了封郵件。
即便是這樣忙碌，她還是抽空給張鐵鐵上了一課：“現在流量為王，很難保證是不是有人趁火打劫買了一波熱度，《傾城之愛》很可疑但不能隨便亂說，尤其是你現在是工作人員，說話更加要謹慎妥帖。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
張鐵鐵癟了癟嘴，想忍住，卻又沒有完全忍住。
“那……我可以和你私下裏吐槽嗎？”
“……”
扶南嘆氣，沒有搭話，張鐵鐵就自言自語了起來。
“如果說有人推波助瀾、趁火打劫，可能不光《傾城之愛》吧，我合理懷疑今天那個表演深情卻很浮誇的顧總，是不是也趁機做了點什麽。”
“……”
扶南還是沒接話，但是眉頭皺了皺，明顯有點隨著張鐵鐵的話延展了思緒。
“……”
“笑死了，那個顧總，演戲演的完全拉稀，該難過的時候瞪眼睛，該深情的時候發脾氣，真的是，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有錢人非要來演戲，還有那些醜不拉幾的星二代，基因已經被富豪父親荼毒過了，長得那叫一個抽象，非要去演絕世大美女，這個顧總的演技辣眼睛程度堪比這些資本家的醜孩子。”
張鐵鐵還在叭叭叭地說著，每句話都在痛斥顧穎軒演戲的笨拙與生硬，說這樣的劇本圍讀都敢放出來，實在是太沒眼看了，怪不得會被全網群嘲雲雲。
蘇玉塵的思緒就不自覺飄到了十個小時之前。
小櫻桃被助理小姐夾在腋下擄走了，屋子裏安靜下來，自然而然就要開始正事——劇本圍讀。
蘇玉塵拿到的角色叫池瀲瑩，和另一位女主邱卻扇是錯失了兩次、又被命運第三次推向彼此的情侶。
蘇玉塵拿起劇本，輕輕皺眉，臺詞迎合著人物心境：“錯過的就是錯過了，我們大概已註定結局。”
顧穎軒一拍桌子，情緒激動：“為什麽錯過的人，不能轉身？這樣我們就可以再次相遇了。”
“……”
拍攝的工作人員咽了咽口水，繼續端著鏡頭拍著。
旁邊的人竊竊私語，“這樣的……真的可以放送出去嗎？”
“快別亂說話，也別擡頭看，假裝記筆記。”
沈霧“噗嗤”一聲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實在沒忍住，還是根本不想忍，笑得肩膀都在輕輕發顫。
“……”
顧穎軒一雙眼睛挪過來，看著沈霧：“笑什麽？”
這下，攝影就不得不把鏡頭對準了沈霧。
沈霧食指的指甲輕而有節奏地敲著木質桌面，微笑著看向顧穎軒：“我說顧總，人家都說隔行如隔山，要不你還是回去當你投資人吧，不要強求自己了。”
“……”
顧穎軒臉色有些不好看，她乜斜了一眼沈霧，又拿起劇本，和自己較勁似的：“再來。”
“還來啊？”
沈霧搖搖頭，似乎用表情完美詮釋了四個字：不自量力。
顧穎軒臉上雖然難看，但到底還是強行忍住，她磨了磨牙，看向蘇玉塵的時候，依舊笑得春風和煦：“玉塵，其實我想表達的是，和錯誤的選項告別，才會擁抱新的生活。”
蘇玉塵手指搓了搓劇本的角，紙張被她輕輕卷了個邊兒。
“嗯……大概是的吧。”
反正也不好駁斥顧穎軒的面子，就打算跟著一起說算了。
顧穎軒點點頭，笑意愈發加重。
“玉塵啊，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。”
說話間，就想越過手邊的東西，去拉蘇玉塵的手，卻在手還沒伸過來的時候，被一杯咖啡杯墩在了手前的通路上。
咖啡液體激蕩，從杯沿甩了出來。
沈霧面前的咖啡杯托盤裏空了，正冷著一張臉，沒什麽表情的看著面前的空托盤，唇角勾起一抹沒什麽溫度的笑意。
一旁看熱鬧的劉若萌雙手托著腮，笑嘻嘻地著看著顧穎軒：“是苦，比黃蓮的心都苦。”
——敢這麽大庭廣眾之下挖墻腳的，估計不光心裏苦，命也會很苦。
顧穎軒手僵在半空，拿不回去伸不過來：“沈霧，你這是做什麽。”
沈霧連臉上的冷笑都省了：“你是有什麽苦心，一定要為難自己做這麽搞笑的表演。”
“省省吧顧總，你的苦心說不定會毀了一部好作品，何苦來的。”
那冷淡的話語落下去，滿室安靜。
確實，對於專業領域出現非專業的人橫插一杠子，實在是一種非常不好的體驗，一切都輕率得像是一場兒戲一般。
還不待顧穎軒做出反應，蘇玉塵就先開口了：“顧總，我覺得你的心還是自己明白最重要，但是建議今晚的片段還是不要放送出去了，我怕您的苦心，會給您造成不必要的困擾。”
“……”
顧穎軒嘴角抽了抽，最後嘆了口氣，“玉塵，即便如此，你還是要堅持維護她嗎？連話都一定要順著她說。”
蘇玉塵很淡定，一雙明亮澄澈的眸子迎上了顧穎軒的狐貍眼。
“顧總，這是工作場合。”
“我們最好是只談論工作。”
“……”
顧穎軒眼角餘光察覺沈霧抱臂冷笑的模樣，輕輕瞇了瞇眼睛。
看向蘇玉塵的時候，目光愈發認真，“玉塵，我知道你是不敢說，但請你相信我，我一定會保護你不被傷害。”
“……”
思緒回轉，顧穎軒的話剛好印上張鐵鐵的吐槽。
“我~一定會保護你~不~被~傷~害！”
張鐵鐵臉上做著怪相，捏著嗓音。
“還保護玉塵姐不被傷害呢，說的好像自己是救世主似的，其實是個演戲就和演小品似的超級搞笑選手。”
“行了，”扶南的手指滑了一下自己的pad，切換了一個界面，打斷了張鐵鐵的持續輸出：“剛剛和你說的話全當耳旁風了？不是說要註意謹言慎行嗎，怎麽又開始了？”
“……”
張鐵鐵嘴巴撅得都能掛油瓶：“私下裏吐吐槽都不行啊……”
“不行，”扶南斷然否決：“這些雖然都是小事，但卻是潛移默化的進程，私下裏也應該註意言辭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哎，好吧。”
張鐵鐵嘆了好大一口氣。
“南南姐，以後我會註意的，但我其實就是有點氣不過，你看這些人多可惡啊，好多三無小號一看就是水軍，等我送到玉塵姐和沈霧姐以後，就用自己的私人號，再叫上我的姐妹們去廣場好好殺一殺那些囂張的黑子的威風。”
扶南正在著手安排工作，本來焦頭爛額的，聽見張鐵鐵的話，微笑著搖了搖頭：“可以的，你也是帶著人脈上的崗。”
“等著吧，我今晚不睡覺，都要殺得他們片甲不留！”
張鐵鐵和扶南在前面有一句沒一句的，坐在車輛後座的蘇玉塵和沈霧依舊是相依相偎。
沈霧這次也不舉著手機打游戲了，她甚至都有點懶得拿起來手機。
“哎，老婆，你說我們怎麽在一起就這麽一波三折又一波三折的，明明都已經領了證了，好不容易雙方家裏的事情都捋清楚，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，又冒出來一個資料外洩。”
“是啊，我也沒想到呢，”蘇玉塵聽聞，輕輕幫沈霧整理了一下衣角的荷葉邊：“不過沒有傷害到老婆就好，她們現在也僅僅是停留在猜測階段罷了。”
聽起來蘇玉塵的語氣還是比較放松，但是沈霧卻並不如蘇玉塵這麽想得開。
她皺了皺眉頭，伸手圈住了蘇玉塵的頸項：“老婆，你說，到底有一種什麽力量在牽引著這一切發生呢。總之我是挺不爽的，因為沒有傷害到我，但是網上的輿論明顯都對你不利，所以，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場危機。”
“怎麽解決？”
蘇玉塵擡眼去看沈霧。
沈霧卻勾了勾嘴角，明媚的桃花眼在一明一滅的路燈掠過下更顯明亮，“山人自有妙計。”
-
第二日，天光晴好。
四月底的天不熱不冷，溫度適宜，樹枝也抽了嫩芽，春水也碧波粼粼。
車輛行駛在通往京郊攝影棚的路上的時候，道路兩側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朵，一簇簇一叢叢，匯聚成兩條長長的鮮花的海洋。
垂柳依依，車飛速穿過楊柳的樹影，飛掠起枝條迎風起舞。
風光好，天氣好。
只不過此時此刻，京郊攝影棚門口卻一點都不歲月靜好。
心巧粉白心情金箔巧克力廣告的拍攝現場，影棚外面擠滿了記者，這些人都端著長|槍|短|炮，對著每一個靠近的車輛一頓猛拍，似乎是生怕錯漏了什麽重要的人似的。
“哎，你說沈霧和蘇玉塵還會來拍廣告嗎？”
“怎麽不會，我找內部人士打聽過了，今天攝影計劃還是照舊，沒有取消。”
“你說，昨天鬧那麽大一籮筐的熱搜，倆當事人就真的這麽沈得住氣，楞是一個都沒有出來說兩句，工作室只是聯合發了一個聲明，說要保留自己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力。”
“這算什麽事兒啊，我是真的看不懂，既然都已經這樣了，還拍這個廣告做什麽，不是吃力不討好嗎？”
“就是，我要是投資商和心巧那邊，鐵定取消廣告拍攝計劃，不然新品還沒上市，就因為兩個代言人給黃了，多得不償失啊。”
“我要是心巧的公關部，現在就出個文和兩個人割席，表明自己是被害者的立場，裝一通委屈，再去找新的代言人，把自己摘幹凈，但是偏偏心巧那邊，和高樂文娛一個德行，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，也不知道這些chairman腦子裏都想的什麽，集體靜默了。”
“看不懂啊看不懂，就好像知道什麽，十分有默契似的，就默許這一切的發生。”
“不知道為什麽，我總覺得是不是在憋大招呢？要給咱們爆個大新聞出來。”
“哎呀別瞎猜了，起碼沈霧已經結婚，結婚對象不是蘇玉塵而是付**，板上釘釘的事情。”
“就是，根本不會什麽憋大招，我看就是黔驢技窮了。既然她們不取消，我們就等著拍唄！”
現場亂哄哄的，一大片的議論聲和快門聲起此彼伏。
京郊攝影棚這個平素裏人跡寥寥的地方，一下子搖身一變，和熱門景區似的人頭攢動。
蘇玉塵和沈霧的車輛到達的時候，遠遠地就被圍住了。
那些人急切地拍打著玻璃，鏡頭恨不得越過玻璃窗，直接杵到車裏人的臉上去。
還好有現場的保安和工作人員開道，車輛才緩緩移動，終於以龜速挪到了攝影棚的跟前。
這裏沒有地下停車場，只是在廠房門口畫出了一片的停車區域。
蘇玉塵和沈霧從扶南的那輛銀色的大G下來的時候，保安拉的人墻幾乎都要控制不住現場躁動的人潮，幾次都差點被沖卡。
沈霧下車，戴著衣服寬邊墨鏡。
她穿著一身柔美的長裙，和另一側下車的蘇玉塵竟然還是情侶款。
只不過一個是長裙款另一個是及膝裙款，衣服打眼一看，元素和設計都相互呼應，看得出是用了小心思的，實在不能更惹眼。
“沈霧小姐！看這邊！”
“沈霧小姐！蘇玉塵小姐！這裏看一下！”
好記者娛記喊叫的撕心裂肺，比看秀現場的娛記更加像是來拍時裝周明星的。
“……”
沈霧回身，對著身後的人群招了招手。
陽光下，墨鏡的邊沿映射著璀璨的華光，那嫣紅的唇瓣漾著笑容，唇上的水光唇釉泛著柔潤的亮澤。
蘇玉塵也回頭，春風揚起她的發絲。
白色的肌膚和蓬松的栗棕色長發，愈發顯得五官出眾，唇紅齒白。
面對成山成海的鏡頭，她先是一楞，隨後唇瓣笑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，整個人看起來泛著一股清甜的香氣。
她倆招招手就準備進去。
現場那些懷揣善意的媒體都在感慨自己拍到了絕美的照片，但是依舊有一些別有用心的娛記，已經不滿只是單單拍照了。
“蘇玉塵小姐，還有沈霧小姐，你們方不方便接受一下采訪啊？”
“就是啊，昨天鬧得那麽大的新聞，是不是應該對大家有個交代呢？”
“你們倆今天還一起來拍廣告，還坐的同一輛車，這說明了什麽問題，和我們解釋一下吧？”
“沈霧小姐，蘇玉塵小姐，介不介意談一談付沫箏小姐。”
“請問沈霧小姐和蘇玉塵小姐合體拍廣告，是付沫箏小姐允許的嗎？”
“那方不方便和我們說一下，沈霧小姐已婚的配偶欄裏，那個付姓的女子是誰呢？”
剛剛才好一點的現場氛圍，又因為一些尖銳至極的問題導致現場氣氛烏煙瘴氣了起來。
扶南和張鐵鐵一疊聲地制止，但顯然沒有多少成效，那些人還是在大聲的叫嚷，似乎生怕自己的聲音蓋不過別人，落不到當事人的耳朵裏，錯失了絕佳的挖掘爆炸新聞的機會。
“……”
張鐵鐵都被推得有點生氣了：“有病呢，都說了不是的，問問問，一個個和失心瘋了似的。”
扶南盡量保持著臉上的微笑，一把扯過張鐵鐵，嘴巴不動，話卻說出聲：“你給我閉嘴，被人聽見了不知道要怎麽寫呢。”
張鐵鐵實在是無奈極了，和扶南配合保安一起護送沈霧和蘇玉塵兩個人進攝影棚的大門。
大門就在眼前，愈發多的工作人員出來幫忙，路也走的更加順利了一些，那些擠著的人也被隔絕在了外圍，兩撥人拉開的距離眼看已經越來越遠了。
就在這時，有一個聲音很突兀地響起來。
那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，大聲叫嚷著，舉著手裏的那個鏡頭超級長的單反相機，因為個子太矮，幾乎要被人擠得雙腳離開地面，但還是不屈不撓地梗著脖子，把手撐得高高的，淩亂間還是盡量讓相機鏡頭對準了門口的兩個背影。
他高聲叫嚷：“沈霧小姐，蘇玉塵小姐，請問你們這樣無視她人伴侶，強行炒cp，還非要合體拍情侶廣告的行為，是否構成一種不道德的行為呢？”
他這一嗓子實在是聲音大，又叫的尖銳，破音破的好像是金屬叉子持續刮過陶瓷餐盤一般刺耳難聽。
“……”
現場那些提問聲似乎都小了，靜了好幾秒，議論聲才悄悄響起來。
“我去，他有病吧。”
“膽子這麽大啊？”
“不想混了是嗎？”
沈霧原本和蘇玉塵肩膀擠著肩膀，兩個人一起往影棚走去，聽聞，腳步也頓住了。
“不道德行為？”
沈霧嘴裏嚼著這句話，慢悠悠地回頭，視線落點是那個已經臉紅脖子粗的矮個子小娛記。
“你是不是沒見過真正的不道德行為？”
沈霧摘了墨鏡，冷眸緩緩落在那個小男人臉上，目光像是拖刀子，愈發讓那個男人嚇得縮起脖子，站不直身板，剛剛的氣勢早就消失殆盡，也支棱不起來了。
“沒見過的話，照照鏡子，就知道什麽是不道德行為。”
說完，她看了一眼扶南，“查一下，看看是哪家媒體，這麽不道德。”
扶南高聲和張鐵鐵覆述了一遍：“好的，看一下是哪家媒體，看看是誰這麽不道德。”
那個小男人愈發面如鐵青，不敢說話。
沈霧似乎有點故意似的，把自己手挽上了蘇玉塵的手腕，親昵地對蘇玉塵一笑。
“走吧，拍廣告去。”
陽光下，沈霧一雙桃花眼笑得眉眼彎彎，十分好看。
蘇玉塵也笑了起來，手臂一夾，愈發和沈霧貼得更近了幾分。
“好，走吧，別讓道德的工作人員等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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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就是說啊，明明結婚了, 還和蘇玉塵炒cp, 這操作，真夠蛇皮的。]
[本世紀最甜的cp, 沒想到是工業糖精, 害我這麽如癡如醉，天天磕的醉生夢死。]
[哎，【霧心玉意】解散了的話，那我又要去哪裏磕糖呢？]
[樓上的你沒事吧？都be了你還想著磕糖啊, 有沒有立場？]
[真是笑話，我霧心玉意簽到超級大咖，廢了是吧，更可笑的是迷霧紅塵那個心巧的新周年慶巧克力還沒上市，就這麽無疾而終咯。]
[心巧還開那麽大一個發布會, 這會不光《王朝列傳2》是小醜，心巧那個粉白心情金箔巧克力也是小醜裏的王者。]
[哎，不是吧, 怎麽就真的be了呢, 沈霧怎麽就真的結婚了呢, 結婚的對象還不是蘇玉塵, 到底還是沒有真的愛情, 只有永遠的利益吧, 估計兩大豪門聯姻這件事情, 沒人有能力抗衡吧。]
一時之間，網上說什麽的都有, 還有說付沫箏已經登堂入室，進了沈霧家門的。
還有人信誓旦旦說自己看見了，自己朋友的遠方親戚是圈內人，付沫箏和沈霧已經偷偷領證了。
如此雲雲，轟轟烈烈。
各種猜測都無端端地冒了出來，陰謀論甚囂塵上。
甚至有點墻倒眾人推的意思。
霧心玉意超話關註度正在急速下落，好像每個人都認定自己磕的cp已經be了。
但也有不一樣的聲音，很多超級鐵粉湧了進來。
頭鐵大姐：[你們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，人雲亦雲就說be了，還有那些回來反踩一腳的，沒事兒吧？有沒有一點自己的判斷能力？]
頭鐵大姐的鐵粉們依舊□□，也上來參與唇槍舌戰。
[就是說，不知道哪裏流出的一張破紙，隨便p一p也可以說是結婚證明咯？]
[那我也p一張和蘇玉塵的，是不是也可以說蘇玉塵是我老婆了？]
[不是想看證明嗎？喏，我p的，蘇玉塵和沈霧的結婚證明！]
[哎呦，cp粉怎麽這麽沒有下限，人家蒸煮都一腳把你們狗碗踢翻了，你們還哈巴狗似的磕的這麽上頭，真的沒救了。]
[就是啊，笑死了，你們叫的這麽歡，人家工作室安安靜靜的在裝死，說明就默認了。]
[有本事把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叫出來澄清一下呀，@南山下 經紀人別裝死啊，看給cp粉急的，出來說明一下情況，好讓這些人死心。]
[哎，都說什麽《王朝列傳2》和心巧周年慶巧克力是小醜，我覺得最真的小醜是蘇玉塵吧？]
[你們猜猜上面突然沖進來那批人，是不是蘇玉塵強行挽尊雇的水軍呢？]
[我看八成像，哎，和沈霧炒cp的美夢破碎了吧？真的笑死我了。]
[我猜這會蘇玉塵的內心OS是：小醜竟是我自己？[笑哭]]
甚至還有好事者跑到了蘇玉塵的wb下面，開始留言嘲諷，各種花式打探，那些路人粉和劇粉不明就裏，也跟著問。
一時之間，烏煙瘴氣，wb掉粉速度肉眼可見。
“……”
原本其樂融融的兩家會親家，一片平湖月色歲月靜好。
這會兩家人每個人手裏都拿著自己的手機，皺著眉頭，無聲地翻閱著各種消息。
當然，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投影儀上面還播放著《王朝列傳2》的首播畫面，只不過誰也沒有心思欣賞，更不知道是誰，偷偷把電視劇的聲音關到了靜音。
“……”
現場一片寂寂無聲，只有風輕輕吹拂樹葉的沙沙聲，在夜幕下伴著螢火蟲和水鳥低鳴。
最後，沈霧擡起眼來，瞥了一眼付淳呈。
她沒說話，一邊嘴快的三弟付淳溪坐不住了，他“啪”地一聲拍了一下自己二哥的後背，急吼吼地說：“二哥，這就是你當時拍著胸脯保證交給你準沒錯的事兒？你怎麽搞得資料流出了。”
付淳呈被拍了一下後背，身子都被打斜了一下。
他怔楞地張了張嘴，在一眾人的目光註視下，用力吞咽了一下幹澀的喉嚨。
“那個……我以為，就提交了就行，那個……我也，咳咳，我應該也有警告過，但好像……”
付征廉指了指自己兒子，把手機重重扣在了桌面上。
眼神裏都是苛責，“就這點小事，都辦不好。”
後面那半句“幹什麽吃的”因為礙於有外人在場，沒有說出口。
付淳呈比起害怕大哥還不算太怵自己老爹，小時候雖沒少挨打，這會面對付征廉的時候，哪怕都不敢正視，但依舊敢小聲嗶嗶：“我哪知道資料會流出啊，我也是給那邊提過要求的，那我也是受害者啊……”
“你還受害？”
付征廉氣得一拍桌子，拍得碗筷杯盞跳了一跳，好幾杯橙汁都濺了出來，灑在了露營蛋卷桌上。
“你看沒看見網上都是怎麽說你妹妹的，你這個做哥哥的，沒能力保護自己妹妹，就不要攬事，幹什麽吃的！”
到底還是罵出來了。
罵的付淳呈腦袋都快埋到肚子上了。
“爸爸，別罵了，我去想辦法……”
往日裏付征廉這個人話不算太多，做事情倒是快準狠，出手狠辣，但是被自己兒子氣狠了，倒是少有地罵了一通，坐在那裏氣得撫心口。
阮夢卿也撫了撫自己丈夫的後背。
對自己二兒子搖了搖頭：“你能想什麽辦法，淳呈，你還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了吧。”
扶南手裏捏著pad，也是頭痛不已地按著自己的額角。
——早知道當時就再堅持一下，交給她去辦，也不至於鬧出今天這麽大的亂子。
她真的理解沈霧為什麽對付老二這麽嗤之以鼻，原來真的這麽不中用。
當時兩個媽媽同時期懷孕，第一次指腹為婚的時候指的是沈霧和付淳呈，兩人幸虧性別不符，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。
付征廉被順了順氣，好一些了，坐在那裏仍是搖頭嘆氣，最後指了指自己的大兒子，“你來想想辦法，務必要幫囡囡度過難關。”
他直接放棄了自己二兒子，看向自己的長子。
付淳昇頷首，剛剛放下手機：“已經聯系好了輿情部門處理，後續的事情我會親自跟進。”
付淳昇的聲音冷且利落，幹練有之，冷峻亦有之。
直接讓兩個弟弟都悄悄低下頭去。
沈嬙握住了焦急蹙眉的阮夢卿的手：“大慶不要擔心，沈家也會全力以赴，平息這場輿論烏龍。”
阮夢卿剛剛點點頭，“那要不明天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，一直沈默著的蘇玉塵就擡起臉來：“明天恐怕不行，我和沈霧要去拍粉白心情的巧克力廣告。”
“是的，”沈霧剛開著小號對一個小黑子單方面輸出完，聞言也放下了手機，“已經定好通告，明天京郊攝影棚，8點開拍。”
“那……還拍嗎？”
付淳呈撓了撓臉，剛囁嚅著發表完疑惑，身邊的人就異口同聲地開口：“當然拍！”
-
張鐵鐵開著車，一臉的義憤填膺。
“可惡可惡實在是可惡！現在真的是，造謠都不需要成本的嗎？那些黑子張口就來。”
坐在副駕駛的扶南手指搓過一些留言，有些截了圖，發送給什麽人。
聽聞擡起眼來：“現在網上的輿論風潮是猜測沈霧已經和付沫箏完婚了，今晚同檔期首播的《傾城之愛》收割了一波流量。”
張鐵鐵生氣地一掄方向盤，把一車人幾乎掀得屁股離開座椅。
她氣得鼓起腮幫子：“還有人猜測是霧姐為了給付沫箏造勢，故意在這會爆出的消息，就為了《傾城之愛》首播炒作。”
扶南連忙拉了拉車門上的把手，pad差點飛了：“張鐵鐵你慢一點！”
張鐵鐵氣得不行，掄方向盤就像在擼鐵餅，“慢不了一點，我現在覺得心口有一團火在燒，憑什麽《傾城之愛》落了個高關註度！”
扶南臉被pad的光映得一片瑩藍色，她嘆了一口氣，手指飛速在屏幕上點著什麽，似乎在切換各種平臺界面和聊天軟件，似乎還抽空發了封郵件。
即便是這樣忙碌，她還是抽空給張鐵鐵上了一課：“現在流量為王，很難保證是不是有人趁火打劫買了一波熱度，《傾城之愛》很可疑但不能隨便亂說，尤其是你現在是工作人員，說話更加要謹慎妥帖。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
張鐵鐵癟了癟嘴，想忍住，卻又沒有完全忍住。
“那……我可以和你私下裏吐槽嗎？”
“……”
扶南嘆氣，沒有搭話，張鐵鐵就自言自語了起來。
“如果說有人推波助瀾、趁火打劫，可能不光《傾城之愛》吧，我合理懷疑今天那個表演深情卻很浮誇的顧總，是不是也趁機做了點什麽。”
“……”
扶南還是沒接話，但是眉頭皺了皺，明顯有點隨著張鐵鐵的話延展了思緒。
“……”
“笑死了，那個顧總，演戲演的完全拉稀，該難過的時候瞪眼睛，該深情的時候發脾氣，真的是，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有錢人非要來演戲，還有那些醜不拉幾的星二代，基因已經被富豪父親荼毒過了，長得那叫一個抽象，非要去演絕世大美女，這個顧總的演技辣眼睛程度堪比這些資本家的醜孩子。”
張鐵鐵還在叭叭叭地說著，每句話都在痛斥顧穎軒演戲的笨拙與生硬，說這樣的劇本圍讀都敢放出來，實在是太沒眼看了，怪不得會被全網群嘲雲雲。
蘇玉塵的思緒就不自覺飄到了十個小時之前。
小櫻桃被助理小姐夾在腋下擄走了，屋子裏安靜下來，自然而然就要開始正事——劇本圍讀。
蘇玉塵拿到的角色叫池瀲瑩，和另一位女主邱卻扇是錯失了兩次、又被命運第三次推向彼此的情侶。
蘇玉塵拿起劇本，輕輕皺眉，臺詞迎合著人物心境：“錯過的就是錯過了，我們大概已註定結局。”
顧穎軒一拍桌子，情緒激動：“為什麽錯過的人，不能轉身？這樣我們就可以再次相遇了。”
“……”
拍攝的工作人員咽了咽口水，繼續端著鏡頭拍著。
旁邊的人竊竊私語，“這樣的……真的可以放送出去嗎？”
“快別亂說話，也別擡頭看，假裝記筆記。”
沈霧“噗嗤”一聲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實在沒忍住，還是根本不想忍，笑得肩膀都在輕輕發顫。
“……”
顧穎軒一雙眼睛挪過來，看著沈霧：“笑什麽？”
這下，攝影就不得不把鏡頭對準了沈霧。
沈霧食指的指甲輕而有節奏地敲著木質桌面，微笑著看向顧穎軒：“我說顧總，人家都說隔行如隔山，要不你還是回去當你投資人吧，不要強求自己了。”
“……”
顧穎軒臉色有些不好看，她乜斜了一眼沈霧，又拿起劇本，和自己較勁似的：“再來。”
“還來啊？”
沈霧搖搖頭，似乎用表情完美詮釋了四個字：不自量力。
顧穎軒臉上雖然難看，但到底還是強行忍住，她磨了磨牙，看向蘇玉塵的時候，依舊笑得春風和煦：“玉塵，其實我想表達的是，和錯誤的選項告別，才會擁抱新的生活。”
蘇玉塵手指搓了搓劇本的角，紙張被她輕輕卷了個邊兒。
“嗯……大概是的吧。”
反正也不好駁斥顧穎軒的面子，就打算跟著一起說算了。
顧穎軒點點頭，笑意愈發加重。
“玉塵啊，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。”
說話間，就想越過手邊的東西，去拉蘇玉塵的手，卻在手還沒伸過來的時候，被一杯咖啡杯墩在了手前的通路上。
咖啡液體激蕩，從杯沿甩了出來。
沈霧面前的咖啡杯托盤裏空了，正冷著一張臉，沒什麽表情的看著面前的空托盤，唇角勾起一抹沒什麽溫度的笑意。
一旁看熱鬧的劉若萌雙手托著腮，笑嘻嘻地著看著顧穎軒：“是苦，比黃蓮的心都苦。”
——敢這麽大庭廣眾之下挖墻腳的，估計不光心裏苦，命也會很苦。
顧穎軒手僵在半空，拿不回去伸不過來：“沈霧，你這是做什麽。”
沈霧連臉上的冷笑都省了：“你是有什麽苦心，一定要為難自己做這麽搞笑的表演。”
“省省吧顧總，你的苦心說不定會毀了一部好作品，何苦來的。”
那冷淡的話語落下去，滿室安靜。
確實，對於專業領域出現非專業的人橫插一杠子，實在是一種非常不好的體驗，一切都輕率得像是一場兒戲一般。
還不待顧穎軒做出反應，蘇玉塵就先開口了：“顧總，我覺得你的心還是自己明白最重要，但是建議今晚的片段還是不要放送出去了，我怕您的苦心，會給您造成不必要的困擾。”
“……”
顧穎軒嘴角抽了抽，最後嘆了口氣，“玉塵，即便如此，你還是要堅持維護她嗎？連話都一定要順著她說。”
蘇玉塵很淡定，一雙明亮澄澈的眸子迎上了顧穎軒的狐貍眼。
“顧總，這是工作場合。”
“我們最好是只談論工作。”
“……”
顧穎軒眼角餘光察覺沈霧抱臂冷笑的模樣，輕輕瞇了瞇眼睛。
看向蘇玉塵的時候，目光愈發認真，“玉塵，我知道你是不敢說，但請你相信我，我一定會保護你不被傷害。”
“……”
思緒回轉，顧穎軒的話剛好印上張鐵鐵的吐槽。
“我~一定會保護你~不~被~傷~害！”
張鐵鐵臉上做著怪相，捏著嗓音。
“還保護玉塵姐不被傷害呢，說的好像自己是救世主似的，其實是個演戲就和演小品似的超級搞笑選手。”
“行了，”扶南的手指滑了一下自己的pad，切換了一個界面，打斷了張鐵鐵的持續輸出：“剛剛和你說的話全當耳旁風了？不是說要註意謹言慎行嗎，怎麽又開始了？”
“……”
張鐵鐵嘴巴撅得都能掛油瓶：“私下裏吐吐槽都不行啊……”
“不行，”扶南斷然否決：“這些雖然都是小事，但卻是潛移默化的進程，私下裏也應該註意言辭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哎，好吧。”
張鐵鐵嘆了好大一口氣。
“南南姐，以後我會註意的，但我其實就是有點氣不過，你看這些人多可惡啊，好多三無小號一看就是水軍，等我送到玉塵姐和沈霧姐以後，就用自己的私人號，再叫上我的姐妹們去廣場好好殺一殺那些囂張的黑子的威風。”
扶南正在著手安排工作，本來焦頭爛額的，聽見張鐵鐵的話，微笑著搖了搖頭：“可以的，你也是帶著人脈上的崗。”
“等著吧，我今晚不睡覺，都要殺得他們片甲不留！”
張鐵鐵和扶南在前面有一句沒一句的，坐在車輛後座的蘇玉塵和沈霧依舊是相依相偎。
沈霧這次也不舉著手機打游戲了，她甚至都有點懶得拿起來手機。
“哎，老婆，你說我們怎麽在一起就這麽一波三折又一波三折的，明明都已經領了證了，好不容易雙方家裏的事情都捋清楚，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，又冒出來一個資料外洩。”
“是啊，我也沒想到呢，”蘇玉塵聽聞，輕輕幫沈霧整理了一下衣角的荷葉邊：“不過沒有傷害到老婆就好，她們現在也僅僅是停留在猜測階段罷了。”
聽起來蘇玉塵的語氣還是比較放松，但是沈霧卻並不如蘇玉塵這麽想得開。
她皺了皺眉頭，伸手圈住了蘇玉塵的頸項：“老婆，你說，到底有一種什麽力量在牽引著這一切發生呢。總之我是挺不爽的，因為沒有傷害到我，但是網上的輿論明顯都對你不利，所以，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場危機。”
“怎麽解決？”
蘇玉塵擡眼去看沈霧。
沈霧卻勾了勾嘴角，明媚的桃花眼在一明一滅的路燈掠過下更顯明亮，“山人自有妙計。”
-
第二日，天光晴好。
四月底的天不熱不冷，溫度適宜，樹枝也抽了嫩芽，春水也碧波粼粼。
車輛行駛在通往京郊攝影棚的路上的時候，道路兩側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朵，一簇簇一叢叢，匯聚成兩條長長的鮮花的海洋。
垂柳依依，車飛速穿過楊柳的樹影，飛掠起枝條迎風起舞。
風光好，天氣好。
只不過此時此刻，京郊攝影棚門口卻一點都不歲月靜好。
心巧粉白心情金箔巧克力廣告的拍攝現場，影棚外面擠滿了記者，這些人都端著長|槍|短|炮，對著每一個靠近的車輛一頓猛拍，似乎是生怕錯漏了什麽重要的人似的。
“哎，你說沈霧和蘇玉塵還會來拍廣告嗎？”
“怎麽不會，我找內部人士打聽過了，今天攝影計劃還是照舊，沒有取消。”
“你說，昨天鬧那麽大一籮筐的熱搜，倆當事人就真的這麽沈得住氣，楞是一個都沒有出來說兩句，工作室只是聯合發了一個聲明，說要保留自己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力。”
“這算什麽事兒啊，我是真的看不懂，既然都已經這樣了，還拍這個廣告做什麽，不是吃力不討好嗎？”
“就是，我要是投資商和心巧那邊，鐵定取消廣告拍攝計劃，不然新品還沒上市，就因為兩個代言人給黃了，多得不償失啊。”
“我要是心巧的公關部，現在就出個文和兩個人割席，表明自己是被害者的立場，裝一通委屈，再去找新的代言人，把自己摘幹凈，但是偏偏心巧那邊，和高樂文娛一個德行，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，也不知道這些chairman腦子裏都想的什麽，集體靜默了。”
“看不懂啊看不懂，就好像知道什麽，十分有默契似的，就默許這一切的發生。”
“不知道為什麽，我總覺得是不是在憋大招呢？要給咱們爆個大新聞出來。”
“哎呀別瞎猜了，起碼沈霧已經結婚，結婚對象不是蘇玉塵而是付**，板上釘釘的事情。”
“就是，根本不會什麽憋大招，我看就是黔驢技窮了。既然她們不取消，我們就等著拍唄！”
現場亂哄哄的，一大片的議論聲和快門聲起此彼伏。
京郊攝影棚這個平素裏人跡寥寥的地方，一下子搖身一變，和熱門景區似的人頭攢動。
蘇玉塵和沈霧的車輛到達的時候，遠遠地就被圍住了。
那些人急切地拍打著玻璃，鏡頭恨不得越過玻璃窗，直接杵到車裏人的臉上去。
還好有現場的保安和工作人員開道，車輛才緩緩移動，終於以龜速挪到了攝影棚的跟前。
這裏沒有地下停車場，只是在廠房門口畫出了一片的停車區域。
蘇玉塵和沈霧從扶南的那輛銀色的大G下來的時候，保安拉的人墻幾乎都要控制不住現場躁動的人潮，幾次都差點被沖卡。
沈霧下車，戴著衣服寬邊墨鏡。
她穿著一身柔美的長裙，和另一側下車的蘇玉塵竟然還是情侶款。
只不過一個是長裙款另一個是及膝裙款，衣服打眼一看，元素和設計都相互呼應，看得出是用了小心思的，實在不能更惹眼。
“沈霧小姐！看這邊！”
“沈霧小姐！蘇玉塵小姐！這裏看一下！”
好記者娛記喊叫的撕心裂肺，比看秀現場的娛記更加像是來拍時裝周明星的。
“……”
沈霧回身，對著身後的人群招了招手。
陽光下，墨鏡的邊沿映射著璀璨的華光，那嫣紅的唇瓣漾著笑容，唇上的水光唇釉泛著柔潤的亮澤。
蘇玉塵也回頭，春風揚起她的發絲。
白色的肌膚和蓬松的栗棕色長發，愈發顯得五官出眾，唇紅齒白。
面對成山成海的鏡頭，她先是一楞，隨後唇瓣笑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，整個人看起來泛著一股清甜的香氣。
她倆招招手就準備進去。
現場那些懷揣善意的媒體都在感慨自己拍到了絕美的照片，但是依舊有一些別有用心的娛記，已經不滿只是單單拍照了。
“蘇玉塵小姐，還有沈霧小姐，你們方不方便接受一下采訪啊？”
“就是啊，昨天鬧得那麽大的新聞，是不是應該對大家有個交代呢？”
“你們倆今天還一起來拍廣告，還坐的同一輛車，這說明了什麽問題，和我們解釋一下吧？”
“沈霧小姐，蘇玉塵小姐，介不介意談一談付沫箏小姐。”
“請問沈霧小姐和蘇玉塵小姐合體拍廣告，是付沫箏小姐允許的嗎？”
“那方不方便和我們說一下，沈霧小姐已婚的配偶欄裏，那個付姓的女子是誰呢？”
剛剛才好一點的現場氛圍，又因為一些尖銳至極的問題導致現場氣氛烏煙瘴氣了起來。
扶南和張鐵鐵一疊聲地制止，但顯然沒有多少成效，那些人還是在大聲的叫嚷，似乎生怕自己的聲音蓋不過別人，落不到當事人的耳朵裏，錯失了絕佳的挖掘爆炸新聞的機會。
“……”
張鐵鐵都被推得有點生氣了：“有病呢，都說了不是的，問問問，一個個和失心瘋了似的。”
扶南盡量保持著臉上的微笑，一把扯過張鐵鐵，嘴巴不動，話卻說出聲：“你給我閉嘴，被人聽見了不知道要怎麽寫呢。”
張鐵鐵實在是無奈極了，和扶南配合保安一起護送沈霧和蘇玉塵兩個人進攝影棚的大門。
大門就在眼前，愈發多的工作人員出來幫忙，路也走的更加順利了一些，那些擠著的人也被隔絕在了外圍，兩撥人拉開的距離眼看已經越來越遠了。
就在這時，有一個聲音很突兀地響起來。
那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，大聲叫嚷著，舉著手裏的那個鏡頭超級長的單反相機，因為個子太矮，幾乎要被人擠得雙腳離開地面，但還是不屈不撓地梗著脖子，把手撐得高高的，淩亂間還是盡量讓相機鏡頭對準了門口的兩個背影。
他高聲叫嚷：“沈霧小姐，蘇玉塵小姐，請問你們這樣無視她人伴侶，強行炒cp，還非要合體拍情侶廣告的行為，是否構成一種不道德的行為呢？”
他這一嗓子實在是聲音大，又叫的尖銳，破音破的好像是金屬叉子持續刮過陶瓷餐盤一般刺耳難聽。
“……”
現場那些提問聲似乎都小了，靜了好幾秒，議論聲才悄悄響起來。
“我去，他有病吧。”
“膽子這麽大啊？”
“不想混了是嗎？”
沈霧原本和蘇玉塵肩膀擠著肩膀，兩個人一起往影棚走去，聽聞，腳步也頓住了。
“不道德行為？”
沈霧嘴裏嚼著這句話，慢悠悠地回頭，視線落點是那個已經臉紅脖子粗的矮個子小娛記。
“你是不是沒見過真正的不道德行為？”
沈霧摘了墨鏡，冷眸緩緩落在那個小男人臉上，目光像是拖刀子，愈發讓那個男人嚇得縮起脖子，站不直身板，剛剛的氣勢早就消失殆盡，也支棱不起來了。
“沒見過的話，照照鏡子，就知道什麽是不道德行為。”
說完，她看了一眼扶南，“查一下，看看是哪家媒體，這麽不道德。”
扶南高聲和張鐵鐵覆述了一遍：“好的，看一下是哪家媒體，看看是誰這麽不道德。”
那個小男人愈發面如鐵青，不敢說話。
沈霧似乎有點故意似的，把自己手挽上了蘇玉塵的手腕，親昵地對蘇玉塵一笑。
“走吧，拍廣告去。”
陽光下，沈霧一雙桃花眼笑得眉眼彎彎，十分好看。
蘇玉塵也笑了起來，手臂一夾，愈發和沈霧貼得更近了幾分。
“好，走吧，別讓道德的工作人員等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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